Thew．地球上的人

　　聖誕快樂！這是本博客開張以來第一個聖誕，雖不致於有什麼大型慶祝活動，就算辦了也不見得有人會來…（淚…），所以嘛，平安夜的下午，我還是乖乖的待在家裡看看書，寫寫東西就好了…

　　不喜歡看小故事的朋友，也不妨聽一下聖誕歌吧！這是Justin Bieber 與Mariah Carey 演唱的Duet、也是Mariah Carey的經典名曲《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》。

　　瑪莉姬絲襪絲！（講國語的朋友可能看不太懂…麻煩自己猜一下吧（笑））

告白是笑話，笑話是告白

（一）告白是笑話

　　「哪種動物最喜歡聞底褲？」

　　「去加油站加油最怕遇到什麼情況？」

　　整個派對裡充斥著嫌棄的笑聲，因為這些笑話除了雅俗共賞以外，都是一些流傳了超過十年的、已經達到懷舊級別的笑話，可是派對的男男女女，聽完以後就算老早知道答案，也很識趣的不把它講出來。

　　因為人群當中，真的有個女生在認真的聽、認真的想。

　　通常這一類笑話也容不下聽眾猜很久，因為總有些不識趣的傢伙會破梗，大聲的把答案講出來，沒聽過這些笑話的人彷彿從興趣盎然的天堂，一下子掉到索然無味的人間地獄。這大概是聽人家講笑話，最無趣的情況吧？

　 　在人群中心拿著米高峰講笑話的小杰，其實並不是那些信心滿滿、能言善辯、交際能力極高的派對動物。或許在朋友眼中，他是一個有自己想法、做事爽快俐落、 寫作能力尚算不俗的一個人；可是在心目中，他卻認為自己只會寫幾個字騙吃騙喝，不高不矮、不瘦不胖、不帥不醜，讓自己成為了平凡小人物的楷模，也就是讓他 自信心與他的「行情」同樣低落的原因。

　　性格充滿矛盾的這一個人，卻很喜歡一些在人前做就會吸引別人注意的事情，例如唱歌，以及在跟朋友吃飯的時候，講個笑話，前提是，在派對的舞台中跳出來講笑話，是他的第一次。

　 　大概是五年前吧，當時二十歲的小杰，在大學同學的邀請下，出席了一個聯校的聖誕派對。當時連只認識了一年多的大學同學，也為小杰著緊，認為在中學沒有機 會談戀愛已經是十分可惜的事情，倒不是小杰的女人緣不好，他的身邊就有太多女性朋友，小杰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跟他們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，就是朋友。

　　他深信男女之間存在最純粹的友誼。

　 　當天陪小杰出席派對的，就是他的兩位好「姊妹」，小儀與Cheryl，兩個女生都是標準的「女神」類型。小儀的性格跟螢幕上的「DJ小儀」很像，都是很 開朗、被人家拿來開玩笑都是沒所謂的、跟大家打成一片的，嬌小的外型像誰呢…？一時間想不起來，那個陳什麼的…就是最近那套很紅的電影什麼《那些年》的… 喔喔，對，很像陳妍希的；而Cheryl同樣不是走Megan Fox路線，大概她的外型與氣質都很像桂綸美，深邃的五官配上不大不小的瓜子臉為她帶來了「偽混血兒」的稱號。

　　這些女生才最容易招惹狂風浪蝶的。

　　他們三人在大學不同系的一堆朋友當中，意外地建立了無所不談的親密關係，兩位女生的男朋友也是在同一個圈子，恰巧就是與小杰相識十多年的老朋友，所以兩女常常與小杰結伴外出，也不會招人話柄，大概小杰憨厚的臉相，也讓人放心許多吧。

　　三人到達派對場地的時候，那些聯群結隊到來、正在「獵艷」的單身男大學生，也被小儀與Cheryl的特殊氣質吸引住，只是看到小杰在她們旁邊，場子裡就掀起了一陣竊竊私語的，當中的內容以髒話居多。

　　「媽的，這小子憑什麼左擁右抱？」

　　「難道美女真的要配野獸？」

　　「幹！看他的樣子，吃奶的力氣都沒有，待會兒過去兇他一下，說不定他會立刻被嚇跑…」

　 　其實小杰某程度上是一個觸覺相當敏感的人，這些情況都是司空見慣的，而且那些「私語」實際上都蠻大聲的。讓小杰光火的，不是別人說他不帥，而是被一些跟 帥完全沾不上邊的人說他醜，這才讓他無名火起，想過去狠狠的揍他們，告訴他們如果連柔道黑帶的人都沒有力氣吃奶，那你們乾趣餓死算了吧。沒錯，看似文質彬 彬的小杰，其實是柔道黑段不知多少段的高手，閒時他會回去母校，教授中學生關柔道的技巧。

　　「不要管他們吧，看在好朋友份上，當我們一天觀音兵就好了吧。」小儀似乎感覺到小杰的無名火。

　 　「對對對，不要管他們，就讓他們恨一個晚上也好。」Cheryl 的氣質其實流於表面，真實的她，是同窗之間的「是非集中營」，大概被人講多了，Cheryl有點錯覺以為自己真的是「山寨版」的桂綸英，最近彷照桂綸美在 《龍門飛甲》中的造型，弄了一個帥氣又俐落的短髮，就多了一點俏皮的感覺。

　　「我看，我還是走吧…」

　　「怎麼會有人學柔道學得像你這樣膽子小的？氣死我了」

　　「對啊，不是你說你的女神會來，我們挺你挺到底才跟著來，跟著Jonathan 和小南去吃大餐比起這裡好很多吧。」

　　實際原因是，兩女的男友，也就是小杰的兄弟，因為想跟別的朋友打球，加上明天平安夜又要跟兩女外出，才特地拜託小杰幫忙把她們支開…

　　這天是2006年的12月23日，晚上9時30分。

　 　這是一個由A、B、C、D、E 五間大學的學生會合辦的聖誕派對，就讀B大學的小杰、小儀與Cheryl，由於在各自的團體裡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，是以得到免費的招待，其實小杰本來不打 算出席，只是前一天在Facebook 知道中學時代暗戀過、又明戀過的女生，原來也會出席這個派對，剛好收到Jonathan 與小南的那通電話，為免尷尬，就硬把兩個女生拉到這個派對。

　　「小John給我看過照片，其實那個女生也沒有那麼漂亮吧。」小儀很不識趣的說。

　　「或許我們杰哥喜歡的不是美女呢！」Cheryl 向小儀使了一個眼色，其實她的話也好不到哪裡去。

　　「小南說其實你從來沒有約過她，是嗎？而且人家好像都換了幾個男朋友了，你幹麼不找其他人呢？」Cheryl 接著很理性的分析著。

　　「我不知道，A-Level 後就沒有碰過她，連在街上碰到「say hi」的那些偶遇都沒有，所以我有點想見到她…」小杰帶點渴望的說著。

　　「那我們隨便找幾個女生在街上跟你『偶遇』不就行了嗎？」小儀很無聊的說著。

　　「你們不明白的…」這是小杰的口頭禪，大概是逃避問題的必殺技吧。

　　 三人隨便拿了些喝的吃的，聊著聊著，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。

　　「難道她不來了嗎…？」

　　「…」兩女只好以沉默來回應那疑似自言自語的問題。

　　觸覺過份銳利的小杰，比任何人都要更關注場地門口的人來人往。突然他的眼睛為之一亮，從場地的人群當中他終於看到她的身影，比起什麼都清楚，別人在他的視線裡像是失去了焦點、有點blur的感覺。隨後小杰又面色一沉，原來女神身邊有一位男生，而且是蠻帥氣的。

　　兩女也看到了這個狀況。　

　　「雖說你的條件不差，可是跟這個帥哥比起來就…」小儀又澆了一盤冷水。

　　「他們不是情侶吧，最多說那個男的想追那個女的，或是相反，不然就是那個男的是花花公子，有人約他他就出來，那個女的還不是…」

　　「不要這樣講她好嗎？我的好姊妹我求求你們。」Cheryl的「競猜」還沒講完，小杰已經聽不下去了。

　　小杰終於鼓起了摔倒對手的十倍力氣，跑到大門、他的女神面前，也開口講了一句話。

　　「很久不見了，那麼巧啊？」哪有很巧。

　　「嗯，對啊，你也會來這些場合，真不像你。」

　　「其實是我的朋友叫我來的，喔，對了，這是我的好朋友，小儀，還有Cheryl。」

　　兩位漂亮女生只是三句已經聽不下去了，心裡想著「還介紹我們幹嗎，快點問那個男的到底是誰才對啊。」

　　「你們好，這是我的哥哥，他今年Final Year了，又剛剛跟女朋友分手了，所以就把她帶來了…」

　　「妹子啊…幹嘛哪壺不開提哪壺…」原來帥哥單身的原因有很多，其一，害羞內向與樣貌不成正比。

　　眾人寒暄了幾句，拿了一點飲料到旁邊比較人少的地方。

　　忽然台上出現了一個司儀，原來是抽獎的時間。進場的時候，每個人都要把自己名字填在一個字條上，然後放在一個箱子裡，留待抽獎時用。

　　「呵呵呵，我們的幸運兒是…B大學的小杰！」 假裝聖誕老人笑聲卻不像的主持人說著。

　　「怎麼搞的，平常抽獎都沒我的份兒，今天又可以跟女神聊天、又可以拿獎品，太爽了吧！」小杰心裡真的很爽，爽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。

　　「還愣著幹什麼？快點上去啦！」兩女邊推邊說的把小杰送上台。

　　台下的男生本來就很不爽小杰可以左擁右抱，現在更是可以拿獎，他們都暗自發出一些噓聲。

　　「小杰好像是B大學的柔道部主將吧？那麼拿禮物之前，先完成一個小task應該是沒問題吧？」

　　「沒問題啊。」

　　「你有沒有喜歡的人？」

　　「這…太尷尬了吧？」

　　「講不出我要抽另外一位朋友上來拿禮物了。」大概大學的事情就是比較瘋狂。

　　「有！」

　　「可以現場向她唱一首歌嗎？」

　　「可以！」

　　也不知道小杰哪來的勇氣，他就真的很認真在想該唱什麼歌。

　　最後在小儀與Cheryl 使了幾百個眼色後，他決定要唱陳奕迅的《Lonely Christmas》。歌喉本來就不錯的小杰，唱起歌來竟然讓全場大部人都很專注的在聽他唱歌，唯有一個人…

　 　小杰唱歌時的心、眼都是向著他的女神，顯然女神表面沒有在聽，可是心裡卻覺得尷尬萬分，生怕被人家看穿了什麼。其實小杰也沒有直接告白的打算，只希望憑 歌寄意，把之前五年那種「人浪中想真心告白，但你只想聽聽笑話」的感覺唱出來。女神焉有不知的理由，只是原來她心儀的男生今天也在場，她很怕被那個男生看 ／聽出什麼端倪。

　　小杰唱完以後，伴隨著一陣的鼓掌聲，很快整個場子也從安靜變回熱鬧。小杰也走到女神前面，正要開口之際，女神卻眼泛淚光、奪門而出；女神心儀的男生卻在門口征住了。派對場地門口，就剩下兩個愣在原地、不知道該怎麼辦的男生。

（二）笑話是告白

　　「哪種動物最喜歡聞底褲？」

　　「去加油站加油最怕遇到什麼情況？」

　　「不知道吧？答案是豹，為什麼呢？因為『豹紋（聞）底褲！』哈哈。」

　　「那麼加油最怕遇到什麼？」

　　「就是『油腔（油槍）滑調』了！哈哈哈…」

　　第一題粵普皆宜，是以很多在場朋友都聽過，倒是第二題，因為只適用於普通話，用廣東話講出答案的時候，依然是很多人抓破頭皮也百思不得其解。小杰愛看台灣綜藝節目，無聊的他，也把從節目中聽到的國語笑話歸為己用。

　 　坐著沉思的女生叫凱莉，是B大學的三年級生，也是小杰、小儀、Cheryl等人的學妹。奇妙的是，小杰他們已經畢業了三年，他們畢業那一年的九月，凱莉 才進入B大學的。當時小杰他們三人還沒開始工作，八月新生註冊、舉行迎新活動的時候，小杰他們也樂意回校當義工，協助一批學弟妹、擔任迎新營的一些輔導工 作。就這樣，小杰被分配到凱莉的那一組，加上凱莉那一組的學長比較無聊，小杰本來就是一片較弱的女性磁鐵，能夠吸引女生、卻不能跟女生親密地黏在一起，就 像一塊磁鐵雖有磁力卻不能完全吸住另外一塊磁鐵的道理一樣。

　　轉眼間，兩人認識了超過三年，凱莉也從一個大學新鮮人變成準社會新鮮人、小 杰在政府當公務員也當了兩年、小儀與Cheryl則憑她們的姿色，順利進入了公關公司，這很符合她們的性格與能力，兩人的男友Jonathan 與小南也在會計界奮鬥，朝九晚一二三的生活，倒是讓他們兩對情侶少了黏人的感覺，每次碰面還是很恩愛的。

　　倒是小杰與凱莉，兩人相識超過三年，還是互相拉扯，拉扯的有很多，包括跟對方在一起與否，誰陪誰去告白，每天聊電話超過一個小時，每個禮拜至少一起出去三次。在別人眼裡他們早就是一對了。只是他們還沉醉在那種「友人以上、戀人未滿」的關係。

　　也許身邊好友不知道凱莉的想法，小杰可是那種什麼心事都會寫在臉上的人，這對「好朋友」即將迎來他們第三個聖誕節，即便小杰是一個在感情上拖泥帶水的人，可是這樣三年了，大家都不互相給對方一個名份，他反而比凱莉還要著急。

　 　那凱莉又是一個怎樣的女生呢？她是一個很酷的女生，從外型到言談，都是酷的，酷得讓小儀與Cheryl兩位師姊有時候會覺得，跟她聊天是一件苦差。毫無 疑問又是一個會招惹一票男生追求的女生。不同的是，凱莉對他們都是採取不瞅不睬，一副「I don't give a damn」，就是不屑一顧的態度。

　　唯有小杰這個愚公，可以把這座冰山稍稍移開，最近也漸漸有可以劈開之勢，只是小杰總覺得差點東西，大家都很熟了，默契也很好了，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呢？只有小杰講笑話，凱莉才會認真的去聆聽、去思考，就算她已經知道答案…

　　「你們兩個到底想怎樣啊？」小南劈頭第一句已經不耐煩的問。

　　「我們？我跟凱莉嗎？沒有啊，就好朋友，還可以有什麼？」小杰一副正經的回答。

　　「我們是歌兒們就別你瞞我我瞞你了。」Jonathan 也加入了迫供的戰場。

　　「對啊，我們是好『姊妹』，你也不要瞞著我們吧！」小儀附和著他的男友。

　　「難道我們真的專程聽你站在這裡講笑話嗎？你當我們是誰？」Cheryl 也看不下去了。

　　「你看！就只有她一個人在聽，你看你看，她的樣子多麼的甜蜜，誰會聽爛笑話聽到這個模樣？」小儀毫不留情的說。

　　「那你有沒有買禮物送給她？」小南單刀直入的問。

　　還有兩個小時就是聖誕節了，與以往不同，聖誕派對總要在平安夜辦的，因為明天是假期，可以玩到早上都沒有問題。

　　「有啊，我買了一個狗牌。」因為凱莉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軍事愛好者，眾人也知道的。

　　「可以借我看一下嗎？」Jonathan 問道。

　　「她還真的是一個怪人啊…」四人心裡不約而同的冒出同一句話。

　　他們五人在這個大型卡啦OK房間的一角聊著，凱莉與其他出席派對的學弟學妹，也正在一起唱歌，凱莉點了一些比較冷門的國語歌，全場就會很安靜的聽她唱歌，她倒是不會覺得不好意思，因為她的歌聲也蠻不錯的。

　　「來吧，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。我幫你點。」小南很有義氣的說。

　　「…不要再提了。」

　　五年零一天前的事情，小杰知道的「真相」，跟他們四人後來聽到的真相，完全是兩回事，只是五年中間都沒有人再提起過這件事，聽說女神也跟別人結婚了。

　　那個「真相」，大概就是小杰以為自己很含蓄的告白把女神弄哭了，最後女神沒有留下一句話就跑掉了，至今小杰對此仍是耿耿於懷，那首《Lonely Christmas》，他還是會聽，但是已經沒有再唱過了。

　　就在凱莉唱完許哲珮的《氣球》後，65吋的屏幕出現了陳奕迅還帶點青澀的樣子，頭髮染得紅紅的，是一個蠻有趣的畫面。

　　「快點唱吧，你不是說她很喜歡這首歌嗎？」Jonathan 說。

　　「這…」

　　一群不算交心的學弟妹早就知道學兄的好歌喉，就把米高峰遞到小杰手上。

　　「人浪中想真心告白，但你只想聽聽笑話。」是凱莉常常拿來調侃小杰的歌詞，她說：「如果真的要選，我寧願你跟我講笑話好了。」凱莉講這句話的時候，是肩並肩的靠在小杰身上。

　　這次換到的歡呼聲不止是一剎，因為小杰拿著那個狗牌走到凱莉跟前。

　　「Merry Christmas！」小杰緊張地說。

　　「的答的答」時間剛好是晚上十二點。

　　而那個限量版的狗牌上，不知是巧合還是小杰故意買的，編號剛好是520/ 999。

　　凱莉笑了。不知道這是一個笑話，還是一個告白。

　　輕視與過份看重愛情，結局還是會錯過姻緣。

　　最後祝大家聖誕節快樂，有情人終成眷屬！最後把《Lonely Christmas》送給一些單身朋友吧！